凌晨三点的直播间里,手机屏幕泛着冷冽的蓝光,林小满盯着弹幕上不断滚动的"掉粉了""不更新了",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半天,终于敲下一行字:"今天训练太累,明天恢复直播。"屏幕切换成深灰色时,她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

"小师妹,"男生裹着一条皱巴巴的毛巾冲进直播间,发梢还在往下滴水,"你答应过今天教我打网球发球。"林小满这才发现,自己直播间的背景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学校网球场,阳光正斜斜地照在他沾着草屑的球鞋上,黑白校服衬衫被汗水浸出盐渍。

这是她的体育生男友陈暮,一个总能把枯燥训练直播做得像偶像剧的少年,每当镜头切到他时,弹幕就会疯狂刷起"在一起""好配",可只有林小满知道,那些看似随意的挥拍教学里,藏着凌晨五点独自加练的身影,上周他扭伤脚踝时,直播间突然飘过一串"求正主回应",原来粉丝发现他偷偷用止痛喷雾时镜头反光的样子,像极了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个慌乱的少年。

"要播就播完整的。"陈暮扯过一张椅子坐下,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绿光,他点开体育频道回放,"你看这个扣杀动作,手腕发力角度再调十度。"林小满忽然注意到他虎口处有道新鲜擦伤,定是今天特训时留下的,上次他教她打网球时,同样的位置有道陈年伤疤。
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台时,直播间突然涌入大批新观众,陈暮迅速切换成训练模式,林小满在镜头外咬着吸管喝电解质水,看他示范高难度动作时脖颈暴起的青筋,弹幕疯狂刷屏"求慢动作""要特写",可少年总是把镜头切向正在做拉伸运动的林小满,像护着宝藏般挡住那些窥探的目光。
那天深夜,林小满发现陈暮的直播账号多了十万粉,粉丝们在超话里扒出他三年前发的训练视频,那时青涩的少年在夕阳下反复抛接球,背景里总有个穿粉色运动服的身影,评论区突然集体刷起"在一起",原来那些被截断的慢镜头里,藏着少年偷偷调整角度捕捉的温柔瞬间。
现在每次直播结束时,陈暮总会故意让镜头扫过储物柜最上层,那里摆着两个并排的水杯,一个印着网球俱乐部logo,另一个画着卡通兔子——那是林小满的专属杯,晨光穿过柜门时,黑白校服少年和屏幕里的粉发少女,会在对方眼底看见整个世界的色彩。